前几天才听说,父亲扫雪时摔伤了腰,已经卧床四十多天。 新年的第一天,踏上回家的路,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,归心似箭。
久别的寒暄过后,我进到父亲的卧室,卧床数日,父亲的身材明显臃肿了,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他,庞大的身躯像一株饱经沧桑的老树,稀疏的几缕华发,像几丛枯草披拂在荒凉的头顶。我的眼前倏地闪过他年轻时那挺拔帅气的身姿:他说起话来声如洪钟,走起如来健步如风,打起球来矫若游龙,唱想歌来气贯长虹……眼前老迈的父亲让我一时感觉恍惚,我不知道时间是怎样一点一点偷走了我健康英俊的父亲。
为了不影响我工作,父亲坚持不告诉我他摔伤的事,如果不是妹妹打电话透露了消息,我现在还蒙在鼓里。我是父亲的长女,也是他最疼爱的孩子,他希望我能守在他身边,但没想到现在我却离他最远。
只有三天的假,只能做两天的停留,好在父亲已基本康复,能自己起床慢慢地行走了,他笑着告诉我,没什么大碍,不必专门回来这一趟,天寒地冻的,路程又远。他的乐观让我心安,也让我心酸。
第三天清晨我踏上了归途。车在小城的大街小巷穿行,离开这里七年了,一草一木还是过去的模样,冬日的萧条让小城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,贪睡的人们打着哈欠,打开了花花绿绿的店铺,卖早点的小街依旧车水马龙……小城的人们生活得踏实而满足。
如果七年前,我没有选择离开,我会是大街上裹紧大衣,匆匆前行的那一个吗?如果对面走来旧时的相识,我会气宇轩昂地走过去,跟他握手寒暄吗?
近乡情怯,故乡有时候是记忆里的一个火炉,寒冷的时候暖一暖手;有时候却是心灵深处的一个伤,某些时候会隐隐作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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